“啧啧啧,这失魂落魄的模样,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呀。”
一道戏谑中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,让夜寒冰被撞得往后一颠的身子一顿,抬头看去,只见对面一丈高的屋檐上,一个淡蓝兰花绣纹的白净男子,一手托着下颌,撑在微曲的腿上,宽长的衣袍,铺了暗灰屋瓦一片,容色净雅,却又不显秀气。
对方容貌声音皆有些陌生,但夜寒冰只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奇徵的左臂右膀之一的安廷,魔城的安总管。
他并不答话,只眼神无光的看了他一眼,迈步便往前走,安廷只撑着头打量他离得越来越远的背影,直到人在转角处再也看不见了,才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,顺了顺头发,一个旋转,人便消失在了原地。
夜寒冰寻了一处偏僻的住所,交了定金,默然的坐在房中,让店小二进来换了屋中的床单被褥,并端了一壶热茶进来,只吩咐人出去,关了门,靠在窗前看着窗外浓郁的夏景出神。
初夏时节,蝉鸣悠悠,不似仲夏之时的那般鼓噪,正在那悠悠蝉鸣中出神,屋中便多了一人。
“不好奇我为何会来找你吗?”
来人老实不客气的占据了这屋中桌边唯一的一张椅子,修长美好的手指,在半新不旧的桌面轻轻的敲着,发出一声声“笃笃”之声,与窗外的蝉鸣出奇的相和着。
夜寒冰人未回身,沉默了一阵,才道:“不是受了他之命来抓我的便好。”
安廷恢复了一张俊美面容,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张看似无动于衷的背影,突然咧嘴一笑,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,唇红齿白间,竟带了几分女子的娇媚。
“你才跟在主尊身边多久呢?就这般的了解他。确实,如今他一心栽在云尔琴这温柔乡里,哪还有闲情逸致去管你?”
果然,一听云尔琴的名字,夜寒冰的背影便是一颤,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,转眼便镇定了下来,却不开口询问。
“你刚与梓剑珑达成了协议?”见夜寒冰不搭话,安廷只觉得无聊,便转移话题道。
“你今日来,不是为了来对我冷嘲热讽的吧?”
夜寒冰却不想与他讨论梓剑珑之事,便又拉回了话题来。
“既然你都愿意与梓剑珑联手,那便算上我一个。”
夜寒冰刷的回身,有些犹疑的看着他,“你当真愿意与我们一起与琼煌斗?”
安廷耸耸肩,表示无所谓,“他早已知道我的小动作,却一直引而不发,就像他知道你不会看着云尔琴落在梓剑珑手中一样,只等你自己跳入这个局中,我就不会那么笨毫无准备。”
一击要害,夜寒冰当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只怪他太大意了,总以为琼煌一受伤严重,他便能夺了云尔琴与他抗衡,却不曾想中间跳出了个梓剑珑。他故意挑起梓剑珑与琼煌的关系,只不过是为了让其中一人受伤,他在准备完全之下,带走人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“你分明不想害他,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帮我?”
“帮你,何尝又不是帮我自己。”安廷收起了玩世不恭,脸色有些阴郁,起身走到夜寒冰身旁,透过他的肩膀看向外面,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失落。
“其实我一直不明白,他待你算不薄了,打他的女人的主意,这在八百年前,是要被推下销魂潭的。”
“销魂潭已毁了不是么?”安廷笑得媚,然而眼底却带上了浓浓的无奈。
当年就是因为云尔琴,销魂潭被毁,魔城遭受蜂拥而至的妖魔侵袭,损失惨重,然而琼煌却销声匿迹,无处可寻。
他一个人撑起了魔城这些年,无功劳也有苦劳,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?
为了什么?
“你忘了,还有一个熔岩山,不是么?”
“那又如何?”
两人相视一笑,拍了拍对方的肩膀,算是达成了协议。
“那你如今要回去吗?”夜寒冰看着他,沉声问。
“如今他不会动我,还有……”安廷顿了顿,瞥了夜寒冰一眼,才继续道:“有一点希望你弄清楚,我之所以与你合作,并不是要将云尔琴让给你,当年在天宫,是我、琼煌、梓剑珑三人便发誓此生若得不到她,便誓不为人。虽然这些年来我都生活在琼煌的阴影中,但不代表我会放弃当初的誓言。”
安廷将话挑得明白,夜寒冰沉默了一阵,既不点头也不反驳,瞬时间气氛有些僵硬。
“我只是不要再以他的影子存在,我是我,他是他,我不是他的影子,仅此而已。”
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夺?他连光明正大的活着,都是一种奢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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